*叶修 和 王耀

*文风清奇

*雷者自右
   

   

   
  
01

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，叶修总会梦到自己身处会议，一身西装。
 
于是当早上醒来时，那些浮于脑海表面的争吵，其中一小部分，变成了当天新闻的关键。
  
  
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，但事情的可预知性令叶修隐隐担忧，他可能突然窥伺到了某位素不相识之人的生活一隅，放于道德来讲，实在是及不文明，及不礼貌的一种行为。

然而这种事情随机而不可掌控。
  
 
叶修任由自己随意发挥，觉得可能是外星人入侵地球不小心留下的辐射。
  
他找人问了问，结果来来回回问了一圈，老板娘、唐柔她们都没有什么赞同的，反而哈哈哈地说叶神终于因为缺少睡眠疯了。叶修听着也觉得老板娘说得对，是最近睡得少了，可往细了想，梦却也真实。于是他对着网吧里那个挂在墙上的雪白色钟表分了分神，决定一会出门买几个本子，梳理一下这几日的梦，说服一下自己，也说服一下不知在哪里的，被他不小心窥视到生活一角的那位朋友。
  
  
于是叶修推开门，向外走去。他踏过大理石板，光从外面进来，倾泻在了他的肩，他的手，他的侧影，再落到地上三两蜿蜒。
  
结果叶修突然觉得门轴的声音被无限放大，数百双眼睛正在盯着他。
  
这种感觉及不真实，一个网吧而已，附近又没有寻仇的讨债的，没有源头可以去追寻，也没有什么闲人可以供他提问，实在是荒谬的可以。
  
  
无数人从眼前走过，像定格被拍下的图片，连成了电影，而他站在原地凝视着一切。
    
    
影片如走马。
生命如薄舟。
  
  
是鲜红的旗在飘，又是红色的长发带。无数的无数向他涌来，又像是散落在风中的话，匆匆略过他，到别处去了。
  
  
       “看你怎么定义永存了。”
 
  
他听见一个声音这么说着。
 
  
旁边是孩童的哭泣声，然后青年意气风发着演讲，声音自信而坚定。最后变得苍老。
  
 
叶修听到那个苍老的声音说：“这世上的光景让我看够了啊……我走了，去看看另一个地方了，而你呢？
  
  
       你永远也不要来看我。”
  
  
  
另一个对话的声音沉默，似是在思考，也可能是在注视着老者。然后叶修听见他说：“这世上的光景我是怎么也看不够的。”
    
    
片刻回神，叶修发现自己还是在门口站着，握着门把，愣愣地站在原地。隔壁理发店的音乐早就换成了不知名的外文歌，于是叶修回头看了眼那个白色的钟表，十分钟就这样过去了，像他初中时刚入学校的军训，一站就是一个上午，时间也是这样过去的，也不知是到底是怎么过去的，看也看不见，留也留不住，而在此刻的自己一点察觉也没有，倏地就没了。
  
  
可见来去一点礼貌都没有，连招呼都不打。
   
   
    
  
    
02
   
  
王耀做了一个梦。
   
   
他梦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前。
梦中是曾经的自己，穿着繁琐的长袍，立于山水之间。
   
     
他迫切的追寻曾经的答案。
  
而曾经的答案铭刻在岁月里。
   
    
之后他开始频繁的在晚上陷入梦境，先是学习的课桌，后来是一个显示屏一个鼠标，渐渐地，显示屏里的人物开始动了。
  
这让王耀猜测他这段时间可能是在打游戏。至于为什么是猜测，王耀笑了笑，大概是他突然闯入了某个不知名的朋友的生活里了吧。
    
  
他看着梦中的自己一遍一遍的推演着动作轨迹，试图找到运作的规律，然后披上鲜红的队服，就这样上了赛场，赛场的人们看到他时激动的从位置上站起来呐喊，喊得都是一个同样的名字，开始不知道是谁，后来慢慢听清了，是叶修。人们疯狂的喊着他的名字，应援声震耳欲聋。
叶修应该是个职业的电竞选手。
  
   
王耀在梦中默默注视这少年做得一切，他的喜悦，他的不甘，他的无可奈何，红色的队服披在叶修的身上，耀眼无比，像是聚集了全场所有的光，然后绽放。他在那段时间永远是场上最夺目引人的，手捧奖杯，肆意而张扬，是少年独有的意气风发。
   
   
那一场场的梦就这么过去了，而王耀也注意到时间的变化，他没有办法再去默默陪着少年了，轨迹的重合就意味着他不会再做这些古怪迷离的梦了。
  
叶修可能来自某未被发现的平行宇宙，因为在这里根本查不到有关名为“叶秋”或者“叶修 ”的任何信息。或者这所有都是因为近几年的压力过大，自己瞎想出来的。

叶修就这样留在了他的梦里。

     
    
   

    
03
   
   
叶修最近渐渐开始不做梦了。
   
   
之前那个用来梳理的本子写了几摞，叶修之前还觉得自己写不完了，可是梦却要停下来了。
    
他暗自嘲笑自己封建迷信，哪里会有这种国家意识体的人物出现，世界上根本没有这种说法。就算自己一天到晚到处嚷嚷，也不会有人理解。
     
    
叶修觉得自己像是把上下五千年一起回顾了一遍。
    
他知道梦中的人叫王耀，是个柔和且坚定的人。
   
  
  
04
   
  
　　王耀又做梦了，在梦到那个青年的一段之间后。
   
   
　　他静静地看着曾经的自己。
    
  
　　“不，你需要做得远不止这些。你需要成为一个领袖，你需要发光发热来照亮阴影中的人们，当他们慢慢的从那黑的让人不愿回顾的地带走出来之后，你又需要给他们提供一个容身之所，即使你一无所有。可这是代价，是即将到来的将来带给你的责任。”
    
   
  
王耀仰起头看着从蜿蜒的远古时代留下的证明，他看着龙。
龙身上的青色鳞片历经了岁月已然变得不再灼眼，鳞片随着龙的呼吸沙沙作响，发出的声音清脆却沉重，复杂且深沉，那是一种极为容易影响人心情的声音。
  
  
　　“我必须要承担它吗？”他听见曾经的自己问道。
   
   
　　“是的，孩子，你必须承担它。”龙答道，“它确实有时候不尽人意。却又能带给人无比的希望与荣耀，无论什么时候，风吹雨打。”
   
　　 
人们推着时间不断前进，路上的石子磨伤了他们，于是鞋子由此诞生，可能最早只是一个小草垫。长期的旅途消耗着他们的意志，可是风雨永不会停止，正如所有的苦难背后生着善意的鲜花，花香溢满了所有崎岖的小道，旅人因此永远无法放弃这段旅程。
       
王耀定神，眼中火光未熄，跳动着。
火焰永恒燃烧。
   
　　    
　　 等手头的工作忙完之后，他突然又想到了那个名为叶修的孩子。
  
　　
  
       
05

　　叶修也做了个梦，梦中的自己现在领奖台上，肆意而张扬，意气风发。

　　台下有个注视着他的黑色长发的青年，看起来大概二十多，头发用红色丝带扎着，眼里满是当时的他理解不了的笑意，仿佛看了很多年一般，又像偶然遇见的老朋友。
  
  
  
  
  
   
FIN.

@闭口不言 国庆快乐(´▽｀)